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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奇丐——武训:《武训传》电影上下集(视频)
发布时间:2012/3/25  阅读次数:4798  字体大小: 【】 【】【

评新编历史剧《武训传》

如傻如颠誓愿深,
无师无我却修真,
蒋公仰慕冯公敬,
惟有山东武圣人。

  十年前夏天的一个下午,百无聊赖之际,我借了本杂志消遣,不料其中的一篇文章深深地吸引了我,让我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直到最后感动得内牛满面。这篇文章就是当年冯玉祥所写的《武训传》,据说冯最最仰慕的就是武训。后来有了电脑,想在网上搜到这篇文章再次阅读,却未能找到,只好凭着回忆并参考其它资料,重新给大家写一篇武训传,介绍一下武训的一生。

  武训,1838年生于山东堂邑一户赤贫人家,本无名,因排行而被人称为武七。8岁父亡,姐姐给人家做了童养媳。9岁开始到处要饭。17岁给人打工,21岁时,雇主欺他不识字,不仅赖掉他三年工钱,反而造假帐诬他“诈赖”,将他吊起来毒打,再赶出家门。武七一头栽倒在一座破庙里,昏睡了三日。三天之后,他起来了,他并没有忧愤而死,但精神上反而好象有点问题了,开始手舞足蹈地到处要饭,做零工。奇怪的是,这么一个一字不识的文盲,经过三天的昏睡,居然一下子才华横溢、出口成章,整日嚷嚷着他的誓愿:“扛活受人欺,不如讨饭随自己,别看我讨饭,早晚修个义学院。”声称要让读不起书的孩子都能读上书,面对别人的嘲笑、戏弄、拳打脚踢,他总能编出类似的歌词来应付。乡邻以为他害了什么“义学症”,就又把“义学症”作为他的浑号,他无动于衷:“义学症,没火性,见了人,把礼敬,赏了钱,活了命,修个义学万年不能动。”

  于是他孤身一人三十多年来手拿铜勺,肩背褡袋,衣不遮体,边走边唱,“且佣且乞”,足迹遍及山东、河北、河南、江苏等地,每天,他将讨得的较好衣食卖掉换钱,而自己只吃粗劣、发霉的食物和菜根、地瓜蒂、芋尾等,实在没吃的,连砖头也啃,连瓦片也吃,边吃边唱:“吃杂物,能当饭,省钱修个义学院。”,“吃的好,不算好,修个义学才算好。”,“食菜根,食菜根,我吃饱,不求人,省下饭,修个义学院。”,“吃芋尾,吃芋尾,不用火,不用水,省下钱,修个义学不费难。”在行乞的同时,他还拣收破烂、织麻缠线,边织麻边唱道:“拾线头,缠线蛋,一心修个义学院;缠线蛋,接线头,修个义学不犯愁。”他还给人打短工,能随时编出歌谣唱给主人听,以讨别人欢欣给两个赏钱。他把自己当驴给人家推磨拉碾时,就高高兴兴地学着牲口的叫声唱道:“不用格拉不用套,不用干土垫磨道。”他把自己当马给人家的小孩骑时,边爬边唱:“爬一遭,一吊钱,爬十遭,十吊钱,修个义学不费难。”,“我要饭,你行善,修个义学你看看。”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把钱攒起来。

  他常采用哗众的方式乞讨,不惜出奇作怪。他把大辫子剪掉,只留一小撮头发,结成小辫,作出很滑稽的样子拿大顶、学蝎子爬、打车轮,给富人子弟做马骑。为引逗恶少们的兴趣,人家叫他吃蝎子、蛇、砖瓦、喝脏水,他照吃不误。为了积攒钱,武七到处吆喝着出卖苦力:“除粪锄草,拉砘子来找,管黑不管了,不论钱多少。”他做过各种各样的农活、杂耍、手艺、推磨、推碾、割麦、浇园、挑担、拉车、纺线、竖鼎、做马骑、吃蛇蝎、捻线头、轧棉花、做媒红、给农民小额贷款买地买牛……就这样,他积累的钱越来越多,无处存放,结果积来的钱被黑心的姐夫骗去。等他以后再讨到钱,就打听当地可以信任的仕绅,跪求那些住在深宅大院里的有信誉举人、进士,求他们帮自己保管那些钱。

  他从不违背自己的誓言把钱拿去照顾自己的亲友,其兄长亲友多次求取资助,他毫不理会,唱道:“不顾亲,不顾故,义学我修好几处。”但看似无情,却极有情,他放下的是亲情,遵循的却是乐善好施的理。乡亲真有困难他照样不惜把自己的血汗钱拿出来资助,38岁那年,鲁西北大旱,赤地千里,到处有人饿死,他就买了四十担红高粱,托绅士替他办理赈济灾民的工作。又如农民张春和外出十年没有音讯,生死下落不明,家里婆媳二人的生活全靠媳妇张陈氏做针线活或要饭来维持,武七听说后,就送给她们十亩地。而他对自己却连娶老婆的钱也不肯花,有媒婆看他只有进的钱,自己从来不花,认为他存钱为娶媳妇,想给他介绍个对象,他问娶老婆有啥好处?媒婆说:“娶老婆好处太多了,可以陪你说话,可以帮你做家务,可以给你暖脚。”他又问娶老婆会不会花掉钱?媒婆说,是得办几桌酒席,还得谢谢我这个媒人几吊钱。他听了马上就不愿意了,说还是一个人过好,不要老婆了。媒婆问:“你这吝啬鬼,不讨老婆存那么多钱干什么?”他说“为了办义学让孩子们能读圣贤书”,媒婆又问:“读圣贤书有什么好?”武七回答:“人不读圣贤书就容易去做坏事,读了圣贤书,就懂做人的道理了。”

  武七一心一意兴办义学,为免妻室之累,一生不娶妻、不置家。有人劝他娶妻,他唱道:“不娶妻,不生子,修个义学才无私。”到了他五十三岁名气很响的时候,堂邑县知县劝他完婚,以安度晚年。他听后唱道:“人生七十古来稀,五十三岁不取妻。亲戚朋友断个净,临死落个义学症”。完全放下了对亲情爱情的执着,这才是真的无私。

  同治七年(1868),武七将分家所得的3亩地变卖,加上历年行乞积蓄,共210余吊,悉交人代存生息,而后置田收租。他唱道:“我积钱,我买田,修个义学为贫寒。”光绪十二年(1886),武七已置田230亩,积资3800余吊,决定创建义学。光绪十四年(1888),花钱4000余吊,在柳林镇东门外建起第一所义学,取名“崇贤义塾”。他亲自跪请有学问的进士、举人任教,跪求贫寒人家送子上学,分蒙班和经班,不收学费。每逢开学,武七先拜教师,次拜学生。设宴招待教师,而自己却站在门外,给人磕头致谢。他说:“我不敢同老师和诸位先生们坐在一起,我站在门外,觉得心安,觉得快乐。”等别人吃完,自己再进去吃些剩羹残渣。

  武七三十多年间乞讨所得和经营所得,相当于清政府年财政收入的八千分之一,相当于当今的800万至1000万元,千万富翁啊。要是现在有的人,要有了这笔钱,肯定立即过上老太爷的生活,和街上一伙地痞流氓日嫖夜赌吞云吐雾,还要娶几房小老婆来满足自己的淫欲,今天要吃“帝王宴”,明天要坐“贵族车”,把自己孩子送到美国去念哈佛,自己再捐个官来光宗耀祖,有权有势起来,再也不会有人看不起他,绝不可能去把那么多素不相识的孩子送进课堂,自己至死都过着乞丐一样的生活。

  而武七总共兴办了三所学校,平时,他常来义塾探视,对勤于教事的塾师,叩跪感谢;有塾师中午贪睡,误了上课时间,他就一直跪在床前,等教师自己醒来后惭愧不已,从此再无敢教师误时了。对于贪玩不认真学习的学生,他也下跪大哭着劝道:“读书不用功,回家无脸见父兄。”,“我没机会上学读圣贤书,不懂得做人的道理,就这样白白耽误了一生,你有圣贤书读,为什么不去读呢?”在这样的感召下,师生无不严守校规,努力上进。相比之下,我们现在有些“心为物役”的所谓的校长,不仅要把孩子从学校里骗出来去搞什么充满低级趣味的“选秀”、“超级男声”、“超级女声”,还欣欣然教导孩子从小学会以作弊的方式搞“拉票”、“证实自己”的本事,与之对比,简直有天壤之别,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为自己的误人害己的行为感到一丝汗颜呢?毕竟现在的校长们自己也是没读过圣贤书的“野人”,虽然现在学校教的什么数理化、政治、外语一类的技术课程无法和圣贤书相比,但这么做也是不对的。

  武七作为三所学校的创始人、“董事长”,却不肯占用学校一间房,依旧过着漂泊无定的流浪生活,到处去要饭。学生们劝他别再要饭了。他说:“我办义学的目的,不是为了个人的生活享受,完全为了使我们这群穷孩子们有机会念书!我过的生活自己并不觉苦,只要你们努力学习,我比什么都快乐。”逢年过节学校打牙祭,他作为“董事长”自然跟学生们一样分得馍馍和大锅菜,仍舍不得吃,跑到庄外的砖窖上换了几块新砖或几个钱回来献给学校,自己仍吃些残菜剩饭。

  这样三十年如一日厉行的人格力量迟早要进入社会的核心层面。这样一个最底层的中国人三十年来做着孔子、墨子的事业,那种力行示范不仅得到了乡邻们的承认,也最终获得了社会上层人士的尊重同情。在这样的人物事迹面前,任何有心人都是富有成效的传媒,迅速地让他进入全社会的视野中去。有人把他的事迹呈报给知县郭春煦,郭大为惊奇,到义学视察,对武七崇仰不已,不仅赠银十两,而且把他的事迹转陈山东巡抚请予嘉奖。

  山东省巡抚张曜知道后,邀见武七,按我们现在人的想法,去见首长一定得军装笔挺、军靴锃亮、神采奕奕、容光焕发,见到首长,脚后跟“啪”的一个立正,行个军礼:“嗨依!Hitel!”,然后说几句准备好了的拜年话,而武七眼里根本没有官民之分贵贱之别,照样大大咧咧地去见巡抚。张曜见他疯疯颠颠的样子,以为他害过什么重病,他说:“我不疯,我不病,一心只害义学症。”张曜又见武七谈话时魂不守舍,手里不知道在搞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才明白武七边和他谈话,边不断地捻着线头,准备捻好了去换两小钱呢。张巡抚大为感动,助他二百两银子作为义学的基金,下令免征义学田钱粮和徭役,并给武七赐名“训”。

  武训的绝世奇行被张曜转奏朝廷,轰动朝野,虽然当时清廷自己已是大厦将倾、摇摇欲坠,仍令国史馆为武训的事迹立传。《清史稿》宣统本纪记载:“己未,予积赀兴学山东堂邑。义丐武训事实宣付史馆。”光绪帝颁以“乐善好施”匾额,授以武训“义学正”名号,赏穿黄马褂。

  武训并不因为“国家”给了自己这些荣誉称号,就觉得高人一等而到处炫耀,相反仍一心一意从事义学事业,继续过着从前一样的生活,在他58岁成立第三所义学那年后,终于积劳成疾,得了重病,而他作为“董事长”,只是躺在学校屋檐下边休息,最初几天他不吃饭也不吃药,每天只喝几口开水,但只要听见学生们朗朗的读书声,他那病弱的脸上就有着无限愉快的神情。他舍不得花钱看医生,自己从坍塌的房屋中拣了几颗发霉的药丸吃,结果中了毒。光绪二十二年(1896)4月23日,武训病逝于御史巷义塾。根据《清史稿》的记载:“(武训)病革,闻诸生诵读声,犹张目而笑。”武训含笑离开了世界,享年59岁。出殡之日,堂邑、馆陶、临清三县官绅全体执绋送殡,遵照武训遗嘱归葬于堂邑县柳林镇崇贤义塾的东侧。各县乡民自动参加葬礼达万人以上,沿途来观者人山人海,一时师生哭声震天,乡民纷纷落泪。据说当时即有人相互低声议论:“谁说武训没有儿子?”

  很多人的“正确认识”只是被掩埋了起来而已,所以会做错事,一旦受到感召,“正确的认识”就会破土而出,武训就感化了无数的中国人。段承泽本来是一个军人,曾在孙传芳手下当过师长、副军长等职。1927年,当他驻军泰安的时候,听到朋友们谈起武训的故事,深受震动,当时立定了“退赃赎罪”的志愿,决心将自己的财产捐献出来。1930年,河北河南闹水灾,段将军把灾民移殖到包头,依照“耕者有其田”的原则,实行集体生活和集体生产,以期造成共同劳动平等享受的新社会。1933年又开办了武训小学,实施生活教育,创造新农村,建立新文化。段承泽去世后被人称为“荣军之父”。1950年代以前,武训的兴学事迹还被列入学校教科书中。全国共有七省三十多处学校以武训名字命名。特别是“大量办义学,急务此为最”的冯玉祥,在1932年至1935年间,在山东创办了十五所武训小学。全国甚至出现了武训出版社、武训街这样的名称。江苏南通的一所师范学校还将武训像与孔子像并列。山东民众甚至直呼武训为“武圣人”,在国外,武训被称为“无声教育家”、“平民教育家”。

  洋人对孔子的态度是尊敬,而对武训是恐惧,武训乞讨办“义学”的故事传入英租界。英总督感到了一阵阵从未有过的恐惧和震撼。他重新审视了一番世界地图,仰视着这只昂首挺胸的“雄鸡”,喃喃自语道:他使我看到了一个不死的民族!我们永远不可能战胜它!是的,只要有这样的义人存在,中华文化就不会亡,中华文明就不会有绝期。

  蒋介石说武训“独行空前”,于右任说他“匹夫而为百世师”,蔡元培说“武训先生提醒我们我国有普及教育的必要”,段祺瑞说:“丐金以兴学难于舍身以卫国是游侠传之,雄而非卑田院之客亿万斯年式以民德”,冯玉祥说:“特立独行百世流芳先生之风山高水长。”杨虎城说:“风兴百代”,张学良说他“行兼孔墨”。

  这个圣者,拒绝了尘世和未来的一切物欲享受:“有你们人世的筵宴口腹之欲我不愿意去,有你们所谓的天堂我不愿意去,有你们所谓的黄金世界里我不愿去。”这个圣徒的精神有如另外一个圣雄,将会让后人长久地惊奇,如爱因斯坦说:“在未来的时代,极少有人相信,这样一个血肉之躯曾在地球上匆匆走过。”让更多的人从他的故事里读懂的并不只是如何做一个“善人”,而是人生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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