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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的血腥 黑人的苦难--回望美国种族压迫史
发布时间:2014/11/27  阅读次数:8172  字体大小: 【】 【】【

  

                                   资本的血腥  黑人的苦难--回望美国种族压迫史

  

                                                         作者:霍华德·津恩等       来源:华夏网

回顾数百年来的美国种族压迫史,或许有助于我们更加清晰地认识美国种族问题的真正根源。(主文内容主要综合自霍华德·津恩《美国人民的历史》)

美国种族主义的起源

                 资本主义的殖民扩张与对印第安人的屠杀

1492年,哥伦布的船队抵达了美洲大陆,土著印第安人带着他们的食物、水和礼物前去迎接,而哥伦布需要的仅仅是黄金。接下来,等待印第安人的不是欧洲强盗的友谊,而是瘟疫、屠杀和殖民奴役。

1508年,传教士拉斯卡塞斯到达伊斯帕尼奥扎时,他写道“这个岛上,包括印第安人在内,共有6万人,也就是说,从1494年到1508年间,由于战争、贩卖奴隶和开采金矿而导致的非正常死亡人数已经超过了300万,这真让我们的后人无法想象。”

印第安人看到英国定居者越来越多,并且对他们构成了威胁,所以决定把这些英国人彻底消灭干净,于是,英国人便决定灭绝印第安人。至此,双方的战争全面化、公开化。在哥伦布到达北美的时候,居住在墨西哥北部的印第安人有1000万之多,可是战争的结果,却使得这一数字已不足100万了,还有许多印第安人死于欧洲人带来的疾病。

黑奴贸易的兴起与美国种族主义的诞生

土著印第安人学会了反抗,使得后来的殖民者不可能再像哥伦布当年那样,肆意强迫印第安人为他们劳作,黑人奴隶成为最佳的选择。早在奴隶制度得以确立和合法化前的数十年,这种活动就已开始了。因为到1619年,已经有100万黑人被从非洲运到南美和加勒比海以及葡萄牙和西班牙的殖民地上。在那里,他们被当作奴隶来使用。在哥伦布开始航行之前的50年,葡萄牙人曾把10个非洲黑人带到了里斯本;这可以看作是早期奴隶贸易的开端。100年来,非洲黑人一直被打着奴隶劳工的烙印。

被卖掉的黑人随后被装运上船,他们被用铁链拴在一起,塞进阴暗潮湿的船舱底部,那儿的空间比死人的棺材大不了多少。由于这样恶劣的条件,导致了运送过程中黑人死亡率高达三分之一。但高额利润使得贩奴者们感到有利可图,于是一批又一批的黑人像捕到的鱼一样被源源不断地塞上船。贩奴贸易最初兴起于荷兰,后来英国人取得了贩奴的专利权,新英格兰地区的一部分美国人也加入了奴隶买卖的行列。

到1800年,大约有1000万至1500万黑人被当作奴隶贩卖到了美洲,约占当时被抓获的黑人总数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说,在现代西方文明开始出现的最初几个世纪里,非洲一共失去了5000万人口,他们不是死亡,就是沦为奴隶,而造成这种悲惨结局的元凶,就是当时被认为是世界上最发达最文明的国度——美国和西欧的贩奴商和种植庄园主们。

美洲的奴隶制度极其残暴,主要是因为两点,一是疯狂追求资本主义农业发展初期所带来的无限利润;二是利用种族仇恨使奴隶连作为一个人的最起码地位也达不到。种植庄园主们以极其残酷的制度对待反抗和逃跑的黑人奴隶,他们制定了严密的防范制度,使黑奴遭受精神摧残和肉体压迫。奴隶们必须严守纪律,他们反复地被灌输自己天生低人二等的思想,黑人就是下贱的,要绝对服从主人,不可贪图个人私欲。为了让他们能遵照执行,奴隶主们还制订了残酷的劳工纪律,他们故意拆散奴隶的家庭,弱化宗教的影响力,既而通过隔离奴隶并使其中某些人享受一些小特权,来达到分裂他们的目的。最后的一招就是动用法律和监工手中的生杀大权,对奴隶施以鞭笞、火刑、砍手断足,甚至处死等暴力镇压。尽管如此,奴隶叛乱仍是绵延不绝,虽然次数不多,但已足以令种植园主们心惊胆寒了。

在英属殖民地中,奴隶制度很快发展成了一整套规则完备的体系,一种黑人与白人之间的正规的劳工雇佣关系。由此而产生的特殊的种族情感(不管这种情感是仇恨、蔑视,还是同情、怜悯)伴随着此后美国黑人在社会中的卑贱地位存在了350多年;他们的这种卑贱地位与人们对他们的鄙视结合在一起,就是我们所说的种族主义。

美国独立战争与被排除在外的黑人

1763年后,随着“七年战争”以英国胜利而告终,法国人被赶出了北美。殖民地的商业贸易活动已越来越成为英国政府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为英国政府创造出越来越多的利润。北美殖民地的领袖们希望脱离英国政府的管制:而英国政府却越来越离不开殖民地为其创造的财富了。出于自身的需要,北美的上层政治家们把底层人民的热情和积极性都调动起来了。而这种政治上的煽动,并不完全是虚假之词,其中确实包含着一些对下层人民悲惨境遇的理解和同情。

因为对奴隶暴动的恐惧,托马斯·杰斐逊在起草《独立宣言》时写下了一段控诉英国政府从非洲贩卖黑人到殖民地当奴隶的文字。然而,奴隶主们并不愿意终止奴隶贸易,所以杰斐逊的这段话便很自然地被大陆会议从《独立宣言》中删去了。在美国独立战争时期关于自由的这一伟大宣言之中,找不到对黑人的哪怕是最起码的友好之意。《独立宣言》所划出的统一利益圈明显地漏掉了一部分美国人。这就是:印第安人、黑人奴隶和妇女。

《独立宣言》的真实内涵在于:由重要人士组成的上升阶层需要征召大量的美国人来反抗英国人,但他们又不希望彻底打破150年间建立发展起来的财富和权利关系格局。事实上,在签署《独立宣言》的人士中间,69%的人曾是英国政府手下的殖民官员。

美国独立战争给广大的黑人创造了空间和机会,使黑人奴隶在社会中的地位变得更加复杂,成千上万的黑人反对英国政府,有5000多人投身革命军队。在北部各州,由于部队中有黑人,经济上对奴隶们又没有什么强烈的需要,再加上革命的号召和渲染,使得奴隶制度得以终结;而在南方的南部地区,奴隶制度随着富人和棉花种植园的增多反而有扩张之势。

战争结束后的制宪会议在设定选举资格时,把妇女、印第安人和奴隶排除在外,南方的奴隶制度仍然得以保留。

美国独立战争实质上是北美新兴既得利益集团与英国旧官僚关于精英领导权之争,美国宪法既为富人阶层的利益服务,但同时它也给小业主们以及中等收入的工人、农民以足够多的施舍,从而为自己建立起广泛的支持基础。构成支持基础的这些小发横财者们成了政府对付黑人、印第安人以及赤贫白人的缓冲带。凭此,统治阶层就可以尽可能少用强制办法,更多地运用法律手段来达到控制的目的,即:在高呼爱国主义和团结一致的口号声中,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

南北战争:不甘屈服的奴隶 没有自由的解放

美国政府之所以支持奴隶制度,是因为奴隶制度很有实效。1790年,南部每年可产1000吨棉花。到1860年,这个数字己达100万吨。从1790年到1860年,奴隶由50万人增加到400万人。受到起义和谋叛打击的南部奴隶制度不仅没有削弱,反而还加强了控制力,并且得到法律、议会、军队以及带有种族偏见的政治领袖的支持。只有发动大规模的奴隶起义或大规模的战争才能结束这样一种根深蒂固的制度。但是,如果爆发的是一场起义,那就有可能使局势失控,因为起义者可能会将其矛头从奴隶制度转向世界上最成功的资本主义制度。

要对解放黑奴做出种种限制,这样才能有一个妥善的结局……如果战争的惯性和狂热的圣战宣传,使解放运动超出了这一范围,那么就要把它拉回到安全的轨道上来。

……联邦政府从来不赞成奴隶用起义的方式来结束奴隶制度。在它看来,只能由白人负责结束奴隶制度,并且只能是北方的商业精英在政治和经济上需要的时候才能结束奴隶制度。正是亚伯拉罕·林肯,将商业需要、共和党的政治抱负和人道主义的花言巧语完美地结合起来。

林肯反对奴隶制度,但并不认为黑人是平等的一员,1858年,林肯在伊利诺斯州南部的查尔斯顿对他的听众说:“我从来不赞成白种人和黑种人以任何方式获得社会和政治上的平等(鼓掌);我从来不赞成给黑人以投票权。黑人不得成为陪审员,不具备担任公职的资格,不得与白种人通婚。”

北方政府的废奴主张与与南部奴隶主的利益相悖,于是,当林肯当选总统后,南部7个州宣布脱离联邦。林肯发动了战斗……又有4个州宣布脱离联邦。这11个州组成了美国南部邦联。

尽管内战的结果,联邦政府完全战胜了南部邦联,但是,无论黑人目前的身份是多么合法,但他们都明白:战后,他们的身份取决于是否拥有他们为之辛苦耕作过的土地。如果不能拥有土地,他们将被迫以半奴隶的身份为他人工作。可是,从前的种植园主、北方的白人们已经租下了那些被遗弃的种植园。一份黑人报纸评论说:“奴隶成了农奴,被束缚在土地上……在美国北方佬控制下的黑人所获得的自由,是自我标榜的自由。”

1861年联邦政府向蓄奴州宣战,其目的并非结束奴隶制度,而是为了维护国家的领土完整,保住南部的市场和资源。由于失去了价值数十亿美元的奴隶,旧南方的富人们破产了。19世纪70年代中期,北方的银行家们开始加入南方铁路公司理事会。北方的资本家们终于确信:他们同南方合作,不仅能获得安全,而且还能从开发亚拉巴马州、田纳西州、佐治亚州那难以置信的、丰富的煤炭和铁资源的投资中获取巨额利润。

内战前后,伴随着美国资本主义的发展,白人也和黑人一样,正在成为某种意义上的奴隶……19世纪末期,美国全国范围内发生了大量的反叛事件,黑人反叛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在这些事件中,穷苦的黑人与贫穷的白人没什么两样。杜波依斯在《黑人重建》中,他把新的资本主义制度看成是发生在世界上所有“文明的”国家中剥削和贿赂行为的一部分。

值得一提的是,美国的上层富人正是利用种族主义的说教,制造黑人与贫穷白人之间的矛盾,转移更加本质的阶级矛盾视线,以便资产阶级的统治。

内战爆发时,根据一项法律,贫穷的白人要被征募入伍,而该法律却允许富人可以交付300美元免征入伍。1863年,北部城市发生了征兵暴动。愤怒的白人揭竿而起,他们的目标不是富人,与此相反,而是身边的黑人。1864年2月,俄亥俄州北部城市曾斯维市,退役的黑人士兵受到攻击,到处都能听到“杀死黑鬼”的叫喊声。黑人士兵从事着最重最脏的工作,为白人军队挖沟壕、运输木材和枪炮、装卸弹药。白人士兵一个月可获得13美元的报酬,而黑人士兵却只能得到10美元。

南方白人寡头政府利用其经济力量组建了三K党和其他恐怖主义团体,针对黑人骚乱展开暴力袭击。北方的政客们也开始权衡利弊得失:是要一贫如洗的黑人的政治支持,还是为了一个更加稳定的南部而恢复白人至上的旧制度?他们最终选择了共和党人的统治和商业立法。有相当一段时间,黑人的地位降低了,差不多又重新回到奴隶制时的那种状态。内战结束时,北方24个州中有19个州不允许奴隶投票参选。到1900年,所有南方诸州都在新宪法和新章程中写进了关于剥夺黑人公民权和实行种族隔离的条款。


黑人民权运动

1955年公交车抗议运动——黑人民权运动的开始

种族隔离、私刑处死以及各种各样的屈辱和苦难作为一种活生生的现实,成为一代又一代黑人日常生活的组成部分。

20世纪30年代,共产党开始在美国积极活动,当权者意识到,黑人一旦与共产党联系起来,就会变得更加危险,于是对与共产党有联系的黑人进行严密审查。二战以后,非洲和亚洲掀起民族解放浪潮,美国政府除了受到道义谴责,种族歧视也使国家付出高昂的经济代价。战后美国正以前所未有的姿态走向世界,它的目标非常宏大,那就是攫取世界霸权。于是美国开始采取一些微小的改良行动,并期望它们能够产生巨大的影响。1954年,美国政府宣布种族隔离为非法,在别人看来,这似乎已是非常大的进步了,但对黑人而言,它却远远不够。黑人在政治和经济上仍然处处遭受歧视、压迫和不公正待遇,3K党徒甚至看不惯大街上那些大街上穿着军装的黑人二战老兵,对他们展开刺杀。

1955年,14岁的黑人少年埃米特·蒂尔离开芝加哥的家,前往密西西比州的叔叔家中过暑假。芝加哥和当时大部分美国北方城市一样,对黑人相对宽容。但年少的他并不清楚,由于历史原因,美国南部对黑人的歧视尤其严重。黑人不能进入白人的餐厅、公厕;在公交车上黑人必须给白人让座;虽然此前一年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判定种族隔离的学校是不合法的,但这几乎造成美国南方的白人暴动。埃米特离家前,他的母亲玛米·蒂尔·莫比雷告诫他,南方和北方很不一样。她说:“如果当一个白人走过时你必须跪在地上向他磕头,那就照做吧。”但是埃米特却把这当成一个玩笑。埃米特是个聪明机灵,却又多愁善感,性格忧郁的少年,但也许正是他的“不谙世事”让埃米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在密西西比三角洲的小镇蒙尼的一家杂货店里,埃米特对店里的漂亮老板娘、白人妇女卡洛林·布赖恩特不自觉地吹了个口哨。三天以后,他的尸体在附近的塔拉哈切河里被发现。一个全部是白人的陪审团仅用了67分钟讨论就以罪证不足为由宣判杀人凶手——布赖恩特的丈夫及兄弟无罪,并当庭开释。

对于那些对奴隶制度和屈辱的生活有着亲身的体验,其处境没有得到丝毫改变的人们来说,反抗随时都有可能发生。1955年底,反抗活动出现了。这一天,在阿拉巴马州首府蒙哥马利,活跃于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的43岁的女裁缝罗莎·帕克斯太太决定坐在公共汽车上的“白人区”,结果她被捕了。“嘿……工作了一整天之后,我感到非常累。我每天都在飞针走线,为白人赶制服装……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而且也一直弄不明白的是:我们何时和用什么方法才能像人一样行使我们自己的权利?……”

蒙哥马利的黑人呼吁举行群众集会。他们决定进行联合抵制,拒绝乘坐全市的公共汽车。他们组织起小车队运送黑人上班,大多数黑人则干脆步行上班。当局进行了报复,100名联合抵制的领导人受到指控,许多人被投入了监狱。白人种族隔离主义分子采取了暴力行动。四座黑人教堂发生了炸弹爆炸案。联合抵制的领袖之一、出生于亚特兰大的27岁的牧师小马丁·路德·金博士家的前门遭到枪击,他的家也受到了炸弹的袭击。但是蒙哥马利的黑人坚持不屈。1956年11月,最高法院废除了地方公共汽车上的种族隔离制度。

蒙哥马利事件只是个开端。它预示了未来10年里席卷整个南方的声势浩大的抗议运动的方式和精神状态:群情激昂的教堂集会,配合当前战斗的赞美诗,寻找失落的美国精神,赞扬非暴力,渴望奋斗与牺牲。


马丁·路德·金与非暴力

在蒙哥马利事件黑人联合抵制期间,马丁·路德·金在一次群众集会上作了一次演讲,这是不久之后他那将鼓舞数百万人要求种族公正的演讲的一次预演。他说,抗议不能只是停留在反对公共汽车上的种族隔离这一层面上,而且更要针对那些“深深根植于历史中”的事情:“我们已经认识到了屈辱,我们已经懂得了侮辱性的语言,我们已经被投入了被压迫的深渊。我们决定把抗议作为反抗的唯一的武器……我们必须运用爱的武器,我们必须同情和理解那些仇视我们的人。”

金所强调的爱和非暴力思想具有巨大的感召力,这使得他在遍及全国的黑人和白人中间赢得了一批同情者和追随者。但有的黑人却认为那不过是一种天真的幻想。

在此后的数年里,南方的黑人仍然强调非暴力,他们的抗议多以静坐这种方式,一些地方发生了针对静坐者的暴力行为。警察为了阻止暴力事件发生,逮捕了抗议者,结果引来更大规模的游行和集会,抗议种族隔离和种族歧视。黑人对联邦政府的不满情绪与日俱增。

联邦政府试图在不进行根本性变革的情况下控制住爆炸性的局势,把愤怒的情绪导入投票箱、温和的请愿、官方批准的和平集会这些传统的冷却机制。当黑人民权领袖打算在1963年夏发起一场大规模的进军华盛顿运动以抗议政府在解决种族问题上的无所作为时,这场运动很快便被肯尼迪总统及其他政府领导人所利用,并把它变成了一次气氛友好的集会。马丁·路德·金在集会上的演讲打动了20万黑人和白人的心。“我有一个梦想……”的演讲极富雄辩力,但却没有众多黑人所感受到的那种激愤之情。当阿拉巴马出生的大学生非暴力协调委员会领导人、曾多次遭受逮捕和殴打的年轻的约翰·刘易斯试图在集会上对暴行提出强烈批评时,他的演讲稿受到了进军华盛顿运动领导人的审查。这些领导人认为他的演讲稿中有意漏掉了他在演讲中批评政府和鼓吹采取强硬态度的一些关键性的句子。

华盛顿集会的18天之后,一枚炸弹在伯明翰一座黑人教堂的地下室爆炸,4名前往参加主日学校班的女孩被炸死,这真好像是对华盛顿集会所表现出的温和态度的故意蔑视。黑人上街了。他们到处都在谈论如何进军华盛顿……谈论进军华盛顿、进军参议院、进军白宫、进军议会,使之陷入瘫痪和停顿,不让政府正常运转。最底层的人民走上了街头。白人吓得要死,华盛顿特区的白人政权吓得要死……

国会开始对黑人的暴动、骚乱及世界舆论的关注作出反应,它在1957、1960和1964年相继通过了一系列民权法案。民权法案着重强调了投票,但投票并不是解决种族主义或贫困的根本手段。1963年春,白人的失业率为4.8%,而有色人种的失业率则为12.1%。根据政府的估计,五分之一的白人生活在贫困线以下,而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黑人则占了黑人人口的一半。在哈莱姆,已参加选举数年的黑人依然居住在鼠害泛滥的贫民窟里。试图用非暴力的形式来解决长期存在着的黑人社区的贫困问题则显然是行不通的。1967年,全美黑人居住区都爆发了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城市骚乱。根据国家城市骚乱咨询委员会的报告,其中有8 起大暴动、33 起“严重但规模不大”的暴乱和123 起“小规模”的骚乱。

马丁·路德·金尽管仍然受到敬重,但他的地位现在已被新的英雄所取代,例如黑豹党的休伊·牛顿。黑豹党人有枪,他们声言黑人应当自卫。

马丁·路德·金本人也越来越关注民权法所未曾触及的问题——那些由贫困而产生的问题。1968年,他开始公开反对一些害怕失去华盛顿的“朋友”的黑人领袖的意见,公开反对越南战争。他把战争与贫困联系了起来:“我们花这么多钱去送死、去毁灭,却拿不出足够的钱去维持人民生计,从事建设性的开发”。金很快成为联邦调查局的头号口标,遭受窃听、恐吓和死亡威胁。

美国政府的本意是要树立马丁·路德·金这样一个无害化的黑人运动领袖,1964年,他甚至被授予诺贝尔和平奖。金的觉醒使他失去了利用价值,联邦调查局的内部备忘录曾经不止一次讨论过重新寻找一位黑人领袖以取代金的问题。1968年4月4日,马丁·路德·金在前往田纳西的孟菲斯去声援该市垃圾工人的罢工的旅途中被蒙面人枪杀。


被媒体隐匿的马尔克姆

1986年1月,总统罗纳德·里根签署法令,规定每年一月份的第三个星期一为美国的马丁·路德·金全国纪念日,2011年8日28日,马丁·路德·金的纪念雕像在华盛顿国家广场揭幕。在此前,只有华盛顿、杰弗逊、林肯和罗斯福等几位美国历史上著名的总统在这里立有纪念塑像。美国政府将马丁·路德·金树立为黑人民权运动的偶像,一方面要彰显自己在消除种族歧视方面的“丰功伟绩”,另一方面则是希望树立一尊宣扬“非暴力”的偶像将民权运动引入无害化的“笼子”,不至于使之威胁美国的资本主义制度本身。而影响力和号召力在黑人民权运动中一度超过马丁·路德·金的马尔克姆,却鲜见于美国主流媒体和官方文本中。

1964年岁末,马尔科姆·艾科斯在向访问哈莱姆的密西西比黑人学生演讲时说,“你们应当让你们的敌人明白,为了得到自由你们将不惜采取任何手段。……他们会称你们为极端分子、阴谋颠覆分子、煽动分子、赤色分子或激进分子。但是,只有当你们长期保持激进的立场并争取到足够的人民站在你们这一边的时候,你们才能得到自由。”马尔科姆是个虔诚的伊斯兰,但很早便脱离了宣扬极端种族主义,把矛头指向普通白人的“伊斯兰民族”组织。马尔科姆已经认识到白人与黑人只是肤色不同,真正的问题出在美国制度上。1965年2月,马尔科姆在一次公开演讲中遇刺身亡,谋杀的原因至今仍不清楚。他成了这场运动的殉难者。成千上万的人阅读他的自传,他死后的影响远远超出了生前。

毛泽东主席声援美国黑人解放运动

美国黑人民权运动的兴起与二战以后全世界民族独立与解放浪潮以及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高涨息息相关,美国黑人争取解放的争议斗争也获得了全世界正义力量的支持和声援。

1959年毛泽东接见了美黑人民权运动先驱杜波依斯,从19世纪90年代起,杜波依斯投身于美国和非洲黑人的解放运动。他是泛非运动的创始人,也是美国有色人种协会的创建者之一,并任协会的机关刊物《危机》的编辑达24年之久。在黑人解放运动中,他一贯坚持进行积极斗争,反对妥协投降。

1963年,毛泽东发表《支持美国黑人反对种族歧视斗争的声明》,呼吁“全世界白色、黑色、黄色、棕色等各色人种中的工人、农民、革命的知识分子、开明的资产阶级分子和其他开明人士联合起来,反对美国帝国主义的种族歧视,支持美国黑人反对种族歧视的斗争。”毛泽东准确地指出,“民族斗争,说到底,是一个阶级斗争问题。在美国压迫黑人的,只是白色人种中的反动统治集团。他们绝不能代表白色人种中占绝大多数的工人、农民、革命的知识分子和其他开明人士。……在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民的支持下,美国黑人的正义斗争是一定要胜利的。万恶的殖民主义、帝国主义制度是随着奴役和贩卖黑人而兴盛起来的,它也必将随着黑色人种的彻底解放而告终。”

1968年,马丁·路德·金遇害,毛泽东主席再次发表声明指出,“马丁·路德·金是一个非暴力主义者,但美帝国主义者并没有因此对他宽容,而是使用反革命的暴力,对他进行血腥的镇压。这一件事,深刻地教训了美国的广大黑人群众,激起了他们抗暴斗争的新风暴,席卷了美国一百几十个城市,是美国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它显示了在两千万美国黑人中,蕴藏着极其强大的革命力量。”

联邦政府的“让步”

马丁·路德·金的被害,在美国引发了新的城市骚乱,也的确教育和觉醒了广大黑人群众。黑人会把注意力从可控制的投票领域转向更危险的贫富阶级冲突的舞台,新的趋势比民权运动本身更加危险,因为它创造了把黑人与白人在阶级剥削问题上联合起来的可能性。过去曾用来对付白人的方法,即用经济诱饵把少数人拉拢到现存制度中来,现在开始用来对付黑人了。由此便产生了人们所说的“黑人资本主义”。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和争取种族平等大会的领导人都成了白宫的座上客。更多的黑人面孔出现在报纸和电视上,意在给人造成一种变革的印象。人数虽少但足以引起人们注意的一小撮黑人领袖被纳入了主流社会的轨道。

另一方面,美国政府对于黑人的骚乱进行了更加疯狂的镇压。

1970年春,在密西西比杰克逊市的一所黑人学院杰克逊学院的校园里,警察用短枪、来福枪和一挺轻机枪猛烈扫射了28 秒钟。400发子弹或弹片击中了女生宿舍,2名黑人学生遇难。地方大陪审团裁定这次攻击是“正当行为”,由肯尼迪任命的美国地方法院法官哈罗德·考克斯则宣布,那些参与国内骚乱的学生都是“自作自受和找死”。

1970年4月,在波士顿,一名警察射杀了一个手无寸铁的黑人——一个在波士顿市立医院受监护的病人。当这个黑人咬他身边的毛巾时,警察朝他开了5 枪。但波士顿市法院的首席法官却宣布该警察无罪。

1969年12月4日凌晨,将近5 时,一小队携带轻机枪和短枪的芝加哥警察袭击了黑豹党人居住的一座公寓。他们向楼内发射了大约200发子弹,杀死了正睡在床上的21岁的黑豹党领导人弗雷德·汉普顿和另一名黑豹党人马克·克拉克。

随着黑人的进一步觉醒,资本主义制度遏制日益高涨起来的令人恐惧且颇富爆炸性的黑人运动的努力逾加难以实施了。在南部,大量的黑人参加了投票。在1968年的民主党代表大会上,3名黑人进入了密西西比代表团。到1977年,已有2000多名黑人在南部11个州中任职(1965年时只有72人)。其中2人为国会议员,11人为州参议员,95人为州众议员,267人为县委员会专员,76人为市政长官,824人为城镇委员会成员,18人为县司法行政长官和警察局长,508人为学校董事会成员。这是一个重大的进步。但是,占南部人口20%的黑人仍然仅仅拥有不到3%的民选职位。一名《纽约时报》记者在分析1977年的新形势时指出,即便是在黑人担任重要职务的城市里,“白人几乎总是把持着经济权力”。在黑人梅纳德·杰克逊当选为亚特兰大市长后“白人商界巨头仍继续发挥着他们的影响力”。

联邦政府向穷苦的黑人作出让步,让他们与穷苦的白人为争夺匮乏的资源而相互厮杀,而这种资源的匮乏正是由现存制度造成的。从奴隶制下获得解放的黑人为了在资本主义制度下争得生存的条件,被迫为争夺少量的就业机会而与白人发生长期的冲突。现在,随着住房领域种族隔离制度的取消,黑人们拚命想搬进白人街区,而在那里,白人们本来就生活贫困,拥挤不堪,困难重重,黑人的进入恰好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发泄怒气的靶子。

种族主义的变种

种族歧视在延续

黑人民权运动确实使联邦政府做出了“让步”,但种族矛盾和种族歧视却依然在美国社会延续。但精明的美国资产阶级政府也越来越善于操纵他们的媒体利用种族问题大做文章,制造底层白人和黑人之间的冲突,使阶级矛盾掩盖于种族冲突之下。反对种族主义和主张种族平等成为美国舆论“政治正确”的主流话语,这恰恰使人们忽视了真相,种族歧视正是制造贫富分化的资本主义制度的副产物,“致富光荣”的美国梦使底层社会陷入相互竞争相互搏杀的迷途,少数底层白人的种族优越感不过是阿Q式的自我慰藉。

在美国很多城市,企图超越民族种族的界限,超越所谓的黑人区、唐人街、意大利人区、俄国人区、波兰人区及拉丁区,要经受很大的社会压力。2001年,一位黑人工人不知好歹,居然把房子盖到了白人区内,于是便受到了种种非难,周围的白人居民非叫他搬走不成。

美国种族隔离的另一种表现形式是在工作和就业方面。在南方各州,有60%的黑人是农业工人、手工业者或雇工。在北方各州,仅有20%的黑人住在农村地区,其他都集中在大城市。他们中的绝大多数是木匠、铁匠、矿工、建筑工人、士兵、石匠、清洁工、勤杂工或在重工业工厂从事又脏又累、无技术、不需严格训练的工作。黑人的工资一般也很低。

美国的非白人移民,以及一部分地区的黑人,在住房、租房、贷款、购房、买地时往往会受到种种刁难。美国几乎所有的大城市者都被分成“好区”和“坏区”。前者多为中产阶级和富人区,后者则为广大低收入的黑人及少数民族的聚居地。

在社会生活中,美国主流媒体经常对少数民族贬低或发泄偏激情绪。报刊上经常有漫画、小品、笑话和文章攻击和低毁少数民族。

由于黑人教育程度低,家庭结构松散,集中居住在犯罪率高的大中城市人口集中的市中心地区,平均收人水平低等原因,黑人暴力犯罪率普遍偏高,据2000年的统计,虽然黑人仅占全国人口的12.5%,但监狱关的犯人有47%是黑人。白人种族主义者经常以此为由,来贬低和迫害黑人。白人警察毒打黑人的场面是人所共知的。而许多被打的黑人受害者,其实不是罪犯,而是被误打的公民。这些事件是种族偏见和歧视所引起的。

“吸引眼球”的辛普森案

在种族歧视延续的同时,人们也看到,越来越多的黑人跻身美国上流社会,而且都是些能够吸引公众眼球的影视明星、体育明星以及政治明星,例如小布什时期的美国前国务卿赖斯以及2008年当选的美国第一任黑人总统奥巴马。这一现象往往被美国主流媒体作为改善种族歧视的巨大成就大书特书,而事实上,这一部分“脱贫致富”的黑人数量相对于整个美国黑人群体实在是微不足道。

1995年的辛普森杀妻案让美国媒体赚足了眼球,当法庭宣布辛普森无罪时,电视画面非常戏剧性的捕捉了两种极端的反应。黑人世界立刻爆发出一个狂欢的场面,认为正义终于得到伸张,一个黑种弟兄幸运地免除了一场牢狱之灾。相反的,白种人却好像遭受了电击一样,在电视机前呆住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在他们眼中残酷的凶手就这样被释放了。判决前的一项问卷调查显示,74% 的白人认为被告有罪,而77% 的黑人则认为无罪。辛普森案甚至被媒体解释成美国司法在种族问题上不得不对黑人让步,也有人说这是美国社会在改善种族歧视问题上的巨大进步。

无论辛普森案本身的真相是怎样的,美国媒体热炒辛普森案,客观上制造了种族问题上的民意分裂,对辛普森案本身的关注只会使民众的讨论越来越远离种族问题的真相。发家了的辛普森不过是资本主义制度制造的一个富裕黑人偶像,他使那些仍然处在底层被压迫地位的广大黑人继续相信,只要努力工作就可以实现“美国梦”。辛普森案的判决结果改变不了黑人(其实是广大底层穷人)在司法问题上普遍遭遇的不公正境况。因为无论黑人白人都承认,假如辛普森是个雇不起一流律师的穷光蛋,那他非进大狱不可。辛普森在刑事审判中共花了近1000万美元,他请了最有才能的律师、最有名的刑侦专家,甚至是科学家为自己辩护。辛普森成名之后,一向有“花花公子”和“外黑内白”的名声。辛普森对赞助黑人贫民区的活动和投资项目毫无兴趣,却热衷于跻身富有白人的高尔夫球俱乐部。除了幼年好友柯林斯外,他的哥们儿无一例外都是白人。为了“脱黑”,他甚至不惜重金聘请语音校正专家,反复练习,改掉了一口浓重的黑人贫民区口音。

枪杀黑人青年马丁案:当代美国种族问题的缩影

对于黑人而言,与辛普森案判决结果截然相反的,则是今年刚刚宣判的美国协警枪杀黑人青年特雷翁·马丁案。2012年2月底的一天,社区协警齐默尔曼仅仅因为17岁的黑人青年马丁看上去不正派,就前去跟踪,与之发生争执,并开枪打死了手无寸铁的马丁。2013年6月25日,美国地方检察官仅仅根据佛罗里达州有所谓的“绝不后退法”,即任何人受到威胁时,不用退却就可以奋起自卫,而且可以使用致命武力自卫,宣判齐默尔曼无罪。

齐默尔曼被判无罪,对种族问题的讨论达到顶点。一场“为特雷翁寻求正义”的活动在纽约、波士顿、芝加哥、洛杉矶、旧金山等超过100个美国城市展开,近万民众参与。黑人总统奥巴马一上来就大谈所谓的控枪问题,丝毫不谈种族压迫。美国保守派媒体福克斯新闻的专栏作者,刻意回避种族区分,代之以所谓事实及证据分析为齐默尔曼辩护。福克斯对种族区分的刻意回避反而说明种族歧视是一个难以回避的问题。无数的人假定,如果齐默尔曼是一个黑人,而被杀的是一名白人少年的话,判决一定会翻转过来。但这还不是种族歧视的全部。在另一面,齐默尔曼的代理律师则称,如果齐默尔曼是黑人,也许根本就不会受到相关指控,他暗示的是黑人在美国社会中受到了太多优待。

美国媒体对马丁案的热烈讨论,再一次掀起消费种族问题的盛宴。姑且不去讨论美国司法是否存在漏洞,马丁案判决是否公正,仅仅是协警枪杀黑人青年马丁这一惨剧本身就足以投射出美国社会的不平等问题:

和不少美国黑人少年一样,马丁成长于一个单亲家庭,父母在他4岁时离婚,从那之后,马丁一直和母亲及一个哥哥在佛罗里达州的迈阿密生活,父亲则不时接他过去住几天。马丁在米歇尔·卡路普高中就读,那里的英语老师迈克尔·卡普瑞斯将马丁描述为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他的成绩还不错,在考试中常能拿到A和B。

当然,马丁远非一个品学兼优的乖孩子。虽然没有正式的青少年犯罪记录,但他确实有几次不良经历:他曾因旷课被学校记过;2011年10月,还曾因涂鸦被抓。当时在安全监控录像中可以看到马丁在学校的一些区域喷涂字母,校警抓住他时,还在他钱包里发现了一些首饰和一块手表。马丁说那是一个朋友送给他的礼物,最终警方没收了这些东西。马丁还有一次涉嫌吸食大麻,因为在他的一个袋子中有大麻残渣。

2012年2月底的一天,马丁去父亲的未婚妻家里做客。就在父亲的小区马丁遇上了拉丁裔的社区协管乔治·齐默尔曼。28岁的齐默尔曼从工作记录上看是一位尽职的安全协管员,他曾抓到过一个小偷。齐默尔曼在小区中看到马丁后,认为他行踪可疑,并随后联系了桑福德警察局。他在报警电话中称马栋在雨中徘徊张望。根据警方的录音带,齐默尔曼说:“这个家伙看起来不是什么正派人,或者说他是吸毒的人。”随后开始跟踪马丁,发现被跟踪的马丁和齐默尔曼之间产生了口角,有人称两人发生了扭打,齐默尔曼被马丁压在身下。而随后马丁被齐默尔曼在近处用枪击中胸部身亡。

从以上媒体对马丁案的事件回顾中,我们依稀可以看到一个底层黑人“问题少年”的形象,在美国应该还有成千上万马丁这样的底层黑人少年。校警仅仅依据马丁贫穷就不该拥有首饰和手表,进而怀疑他偷窃并没收了这些东西;齐默尔曼仅仅因为黑人青年马丁看上去不正派就要将马丁与犯罪联系起来,对其进行跟踪进而酿出悲剧。这些处处流露着美国中产阶级对穷人的歧视甚至是仇视。种族问题在美国已经被广泛关注和讨论的今天,种族歧视却依然普遍存在。正是严重的贫富分化和阶级对立造就了今天的种族歧视,其变种便是歧视贫困,歧视穷人。问题的关键就在,正是资本主义制度制造了贫困、制造了穷人,底层的竞争和对立更加有利于统治阶级的统治,这样人民就不会将矛头指向精英阶层,指向整个国家制度。美国的资本主义制度和资产阶级灌输的“美国梦”价值观仍然在制造着美国底层社会的分裂和对立。

结语

美国种族压迫史,是一部资本主义发家致富的罪恶史,也是一部被压迫黑人不屈不挠的抗争史。民权运动为黑人争取到了更多的权利,而种族主义也出现了新的变种,资产阶级更加善于利用种族矛盾掩盖阶级矛盾。只有底层被压迫的白人与黑人之间结成具有历史意义的新联盟,彻底终结资本主义制度,才能彻底终结人类的一切的不平等与压迫。目前还没有那么乐观,直指资本主义制度的“占领华尔街”运动,并未得到失业率高达15%的美国底层黑人的广泛响应,“新联盟”还有待美国人民的进一步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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